猪树君

废柴咸鱼

寒雨夜谈

答应给@Icarus 嘉嘉老师的文结果从年前拖到年后。写完发现:咦?!名字到底有半毛钱关系?!

—————希望不要被吞的正文分割线——————

明楼开着借来的车在星湖街上绕了个大圈子。奥迪的白色两厢,项目组刚进来的一个年轻小姑娘大方出让的“男朋友”。说是看偶像剧里有个不是男主角的小警察开过,就义无反顾下单买了同款。

他握着方向盘却显得心不在焉,不时朝放在旁边的手机看两眼。明诚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说人在钟南街地铁口。让他慢点开过来,小心磕碰。室外的低温在玻璃上糊出片雾气,他刷了好几遍雨刷,依旧在南方朦胧的雨夜里对着陌生的路线好似雾里看花。

上下班高峰期的园区交通并不十分畅通,车子停停走走,把两车道四车道都当成了自家停车场。明楼愤怒且无奈,只能劝慰自己:人老了总发脾气不好。

得让明诚笑话。

而明诚的电话终于响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在哪儿呢?”明诚接起电话,就听见对方丝毫不加掩饰的闷闷不乐,他有些想笑又有些不忍,朝后看了眼,“三号口哦……”自己的声线里漾着轻微的激动,明楼在另外那头听起来则像是不大高兴地皱起眉头“唔”了一声,说“我在四号口呢。”

“那我绕过来!”明诚把手里的黑色长柄伞撑开,方向感清晰地穿过人行横道,擦身逆流而上,脚步刚停,就看见了坐在车里朝他招手的明楼。他收了了伞,左脚的重量移到右脚,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把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

自己今天穿了件毛领的深绿色修身大衣,一低头,下巴就蹭得痒。

明明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许久不见,竟也是酸甜苦辣,一时分不清打翻了哪里。

“冷?”明楼在他拉开车门摆弄好了安全带后调高了空调的温度,顺手讨嫌地摸了把毛领。南方的冬天但凡雨雪,尤其让人觉得刺到骨子里的凉。明楼出国久了,甫回上海,竟然也开始觉得不习惯,走到哪里都要暖暖和和。明诚任由明楼这样翻来覆去地研究自己,一边懒洋洋地把头靠在副驾的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看明楼。“大姐让你来看看我?”明诚点头,眼睛依旧舍不得离开眼前人的侧脸。“其他什么也没说?”明楼凑过来,湿漉漉的鼻息里有很淡的烟味儿,另一只手捻走粘在明诚脸颊上的一根睫毛。“她说,担心大少爷吃不饱穿不暖,让我过来看看是不是和她谎报平安。”明诚忍不住开始笑,眸子在笑意里放大,黑曜石一样的。

“不好好工作!倒学会小的那套油嘴滑舌了!”明楼骂,不见怒,倒像轻飘飘说着这见鬼的天气。他倒车,缓缓从车道开出去。车身沉甸甸的,副驾驶上有个滚烫的热源,烤得他暖烘烘地手都发痒。

租借的房子远离园区,被远远发配到了吴中。到处也还在大建小修,但毕竟赶不上上海北京。晚上八九点过了,油门一踩,上了快速路,绕了大概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到了小区里。明诚刚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冷不丁被“临时司机”拽住。他以为落了什么东西在脚底下,赶紧低头看,却不防被明楼凑过来把上车敞开怀的大衣拉链给拉上。

“感冒了我可没药给你吃!”瞧瞧,这才是亲大哥。明诚抿嘴,直勾勾地看明楼,看得本来有理的人也心虚起来,咳嗽两声连忙打岔,“好了,快上去,发个消息给大姐,就说平安到了,让她早点儿睡,”

两个大个子一前一后进了电梯,明诚拖着雨伞偏头又去看明楼,刚要开口,空着的那只手就被牵到另外那个人的袖子里,指缝扣得紧紧的,过电一样地把他烫得只能哼了一声。

明楼手又收了收,抓得更牢了。

精装修的两室户,房东本来打算自住,连地暖都铺好了,结果公司一纸调令,被派到智利去至少待一年。也是凑巧,和明楼断断续续有些交情,干脆就借给他了。明楼乐得清净,问也没问,付完钱就拎了箱子住进来。

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明诚弓着背在门口边换鞋边咂嘴,说诶呀你这么大个主任能把家里收拾成这样小姑娘看了得多心动。“除了你没小姑娘来过。”明楼拿过明诚的伞,走进去打开阳台把伞放好。一回头,明诚老模老样地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低头发着短信。

“大姐说她知道啦,你。。。。。。”

明楼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很轻,是打算说什么又忍住不能开口的样子。

灯光太亮了,照得他的心仿佛也无所遁形。他的视野里只有明楼灰蓝色的裤脚和藏在毛拖鞋底下露出来的一点点绒袜的脚后跟。

“你过得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头顶的那个厚实的男音笑,从胸腔里勾起隐约的回响。

仿佛过了一个中世纪那么漫长,明楼停下来,刚要转身去厨房拿点水果,脖子就被站起来的明诚勾住。他的爱人抵住他的后颈,喃喃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音量说:“明楼,抱抱我。”

外面的雨变得越来越大,但是明诚耳朵里只有自己越来越大声的喘息。

他的唇角被咬破了一块,手胡乱地抓着埋首在他股间的明楼的头发。难耐地弓起光滑的脊背磨蹭冰凉的墙壁。好不容易勉强抬起眼,却正撞见玻璃柜里倒映出的自己,像个失了魂的空壳,任由明楼摆布。

他暗哑哑地叫出来,仿佛从水底闭气浮到了水面,喉头刚动了两下,就被站起来的明楼卷着舌头又咬又舔,一边含混不清地问:“喜欢么?”

明诚红了脸,颤巍巍地想往旁边躲,手臂却搂住明楼,害怕这个男人丢下这样狼狈的他独自逃跑,“喜欢。。。。。。”

明楼咬住他嘴唇又亲了亲,然后分开段距离伸手抚摸过明诚山脉般起伏的鼻子,定定地看了会儿,温柔地说,“阿诚。。。。。。我好久都没这么叫你了。” 明诚微微侧下脸,亲昵地琢了两下明楼的唇角,“我喜欢你这样叫我。。。。。。明楼,我喜欢你。”

也许我不该说那句话。

明诚恍惚地在被顶到最深处的时候想。

明楼把他抱在怀里,引力仿佛失去了对人的控制,他脑子浑浑噩噩,只感觉自己被挤压在墙壁和胸膛之间,抽空了所有鼻息间的空气。

最终跌入布满甜蜜荆棘的黑暗。

这个下雨天,不过淹没于温暖被褥间的几声轻声交谈。

END

评论(28)

热度(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