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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李熏然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一开始以为是打错了。

直到对方重复了三遍季白的名字,并且强调办理出院的手续一定需要家属签字。他握住话筒憋了两分钟,小陈兴冲冲地跑过来递资料,被他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

我不是......李熏然咽下这句话,抓过便利贴开始一笔一划地记地址。

季白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他被赵寒送进医院的时候,旁边的护士卷起衣服拉起来看了眼枪伤,忍不住嘟囔:“这都谁干的?!像个大老爷们缝的!”赵寒别过头去忍笑,季白面不改色地接了句;“还真是个大老爷们。”

李熏然磨蹭到了下班,他抓着自己那辆车的钥匙边走边心不在焉地想,万一碰上高架堵车开到医院被拦住不让进怎么办。隔壁交通大队的熟人过来送材料,迎面从台阶上和他打了个招呼,李副队非常意思性地点点头,孩子气地抓了把自己微卷的头发。

季白坐在病床边上正看书。季老爷子本来想给他安排间独立套房,被软磨硬泡地给拒绝了。晚上探视的人少,他的病房里三张床,其中一个今天早上办了出院,还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戴着红边框眼镜津津有味地看吊在半空里的电视机正在播连续剧。

女主角哭得痛彻心扉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推开来。李熏然盘靓条顺地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瞧,手里还拎了袋橘子。

季白手里翻过一页书,老太太好奇地看看李熏然,再看看季白,笑眯眯地问:“找你的?”

“是。”

“不是!”李熏然一下子直起背,猫被摸了尾巴似的。

季白歪头笑,把书放在一边,拿手拍拍新换的干净床单。值班护士的小私心,也算特殊福利。“过来坐!”李熏然穿了件藏青色的衬衫,外头套件圆领平纹毛衣,惯于粉饰太平得干净。他低头扶住门框在硬邦邦的垫子上蹭了蹭脚下沾过来的泥,“我听他们说了,你的案子找到新证据了。”

系统里的消息传得快,季白的案子柳暗花明,他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手头的工作一个接一个,探病的念头被理所当然地放在了为人民排忧解难之后。只是你不去自寻烦恼,烦恼自来寻你。李熏然掂了掂刚在门口水果摊前讨价还价挑出来的三只橙子,还是迈腿跨进了病房。

老太太眼睛一亮,没心思看电视了,拉起枕头往后挪挪身子靠上,看李熏然不大自然地兀自在两个病床间转了个圈儿犹豫哪里可以坐下,就特别调皮地抬手指指季白,“诺,他等你老半天了。”

“从下午两点等到现在。”季白顺着话装模作样地抬手看看手表,“还以为你能请半天假出来。”

“医生说今天太晚办不了出院了。”李熏然没接话茬,他坐在空出来的那张病床上,和季白面对面。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比记忆里开朗了很多,下巴上有道剃须刀不小心刮出来的印子。他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倒是毛刺刺几天没顾得上打理的扎手。

季白趿拉着拖鞋的脚抬起来碰了碰李熏然穿西裤露出来的脚踝,口气热乎乎地让李熏然发胀,“特意来看我的啊?!”

“......我不是你弟弟,更不是你哥哥。”李熏然选择继续不接话茬,把小腿干脆缩上去不让季白碰。他舔舔嘴唇,侧身看了眼外面走廊。刚要说,更别提什么家属签字。老太太冷不丁在旁边拍了下床板,“那就是好兄弟呀!”

季白噗嗤一声笑了,大大方方站起来拿过李熏然搁在床头柜上的橘子开始剥。李熏然向来对老人家脾气好,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就是见过一面的同事。”

“他追我了。”季白手里没闲下来,看李熏然满脸不敢置信作为一名相信证据的老刑警你在瞎胡说八道什么的表情,纹丝不动地掰了两瓣递给去又加了句,“跟在我后面追了好久,是吧?”

“哦,哦。”老太太捂嘴乐,“其实我看小季蛮好的呀。”想了想又觉得不该这么说,“诶,我看你也蛮好的。我看得出来的,小季对你还是很上心的。”

季白笑得更厉害了,李熏然这回倒是懒得争辩了,干脆自己拿了个橘子也开始剥,剥完抽了纸巾包好递给和季白两个人挤眉弄眼的老太太。

这天晚上,李熏然留下来陪了季白。他挨着空床的边儿在熄灯后的黑暗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有一只手从另外那头伸出来抓住他垂在空气里的食指和中指,安静地轻声说了句,“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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