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树君

废柴咸鱼

一马平川

“昨儿嘿,我又看见那人来找范老板。拿了块这么大!”三癞子抹抹嘴,偷眼瞅了眼在里间悠哉悠哉喝茶的面店老板,继续往下说,“这么大的一块貂皮子!”

大海忍不住揣了手插了句嘴,“找他干嘛啊!”

三癞子抖抖索索地摇摇头,他眼里只有那块貂皮子。油光水滑的,范老板的那又细又白的手啊往上一摸,滑溜溜地就滑过去了。你说,男人那手,怎么就长得好像那水灵灵的葱白似的。那手,那脸,谁相信打过仗啊。

几个灰头土脸的苦力互相不明所以地拿胳膊肘儿搡来搡去地笑了阵儿,直到几碗面被哐当哐当地撂在腿脚都不稳的晃悠悠木桌子上砸起层细灰。“大老爷们嘴怎么那么碎呢!”范老板扯扯袖套,一瞪眼,大海刚要再犟两句,被小虎扯了把,“少说话!”

面馆下午天刚一抹黑就打了烊,范川回里屋打开柜子准备换套衣服,一眼就瞅着了那块水貂皮。荣石就是块石头!这么多年了,见他还是口吃。

范~范~范~听得他都差点犯病。

神一出鬼一出的。他撇撇嘴,这口吃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他脱了外衣,只剩里面件收腰的窄褂子,油灯下模模糊糊映出道瘦瘦长的影子在土颗粒墙上摇曳。炕头烧的热,外面寒天冻地,他从东北离了队伍以为枣庄这地方至少不会把脚趾头给冻坏,但这操蛋的天气实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说他范川眼光高,就马原那三脚猫的功夫,和那几个大字不识几个唱个曲子还能跑调的娃娃能干啥大事儿。他当年百步穿杨,枪匣子都打空了刀刃砍得都卷了背。荣石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时候,浑身腥臭,血糊了满身。好几个晚上,他整夜整夜都做梦,梦里全是被子弹打穿倒在身边穿着军服的人。

他昏昏沉沉地发着高烧说胡话,醒过来荣石端着药悲天悯人地看他,眼睫毛湿漉漉的,一点儿都不像那个跺跺脚,地都要抖三抖的承德商会会长的大少爷。国不是国,家也不再是家了。荣石说:“岂因祸福避趋之。”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可自己的队伍散了,热情灭了。他就像没了心的比干,没了脚的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忽然外面哗啦响起瓦片儿砖头被人蹬到地上的响动。

他屏住呼吸,想起来防身的王八盒子被他藏在外间的灶膛里。但使了枪就会暴露自己。范川警惕地趴在窗户上开了条缝儿往外看。黑咕隆咚的,月亮没出来,只有没砌好的墙漏出一点点一扎扎的星星点点的光亮。他掩好窗子,回身吹熄了油灯。

门吱呀被推开了。

这个人应该是个大高个子,脚步很沉。布帘子一动,他脚不沾地儿地冲过去一把锁死了对方的喉咙。那人禁不住,抬手推他,一把划拉到范川的脸颊,冰冰凉的,像是个什么物什。范川脑子里弦一动,松了手劲拽过领子在黑暗里认出了那张脸。“荣石?!”

TBC
预警:私设如山以及极度短小,专为缓解范老板花痴而挖的坑。极度OOC和放飞,走过路过,不要拿石头砸过。感谢,笔芯。以及祝大家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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